原文來源:1905電影網 2023-05-22 21:56 北京
短視頻|言寺、妖陸玖 文|慧慧
當地時間5月20日,魏書鈞執導,朱一龍、曾美慧孜主演的電影《河邊的錯誤》在坎城首映,該片入選競賽單元“一種關注”單元。
這部電影改編自余華1987年創作的同名小說,被認為是特別難改的余華作品,經歷三十多年的沉澱,終於有中國導演拍出了它。
朱一龍飾演核心人物刑警隊長馬哲,一個辦案經驗老道的警員,但在偵查一起殺人案時,卻陷入了驚人而不自知的命運裡。
在坎城,1905電影網見到了朱一龍,關於這部電影,他分享了許多。
前期準備
為角色瘦了二十斤
文學改編電影是中國影史較為重要的一個分支,第五代、第六代導演之後,鮮少有青年導演能夠把經典文學搬上大銀幕。余華的作品《河邊的錯誤》一度被張藝謀看中,但沒有下文。
2018年,青年導演魏書鈞接觸到了這部小說,並決定將它改編成電影,後來將男主角“馬哲”的扮演者鎖定為朱一龍。
朱一龍接下邀約之後,閱讀了余華的原小說,看到了許多之前沒有理解到的東西。在朱一龍看來,余華的小說《河邊的錯誤》講的是人與人之間信任的問題,尤其是在當時年代下。
不僅如此,朱一龍還閱讀了余華關於《河邊的錯誤》創作的專述文章,裡面有一句凝練的中心思想是“命運的看法比我們更準確”,朱一龍對這句話的理解是:“馬哲在這條路上掙扎過,他做過很多努力,在抓住自己所謂命運把手的時候,但是在這過程中不斷地迷失自我,不斷地脫離自己所預定的軌跡。”
近些年來,朱一龍出演了一些現實主義題材的電影,針對不同的導演風格、人物質感和表演風格,他都會去儘量貼近。
《河邊的錯誤》給了朱一龍較為充足的準備時間,在江西南豐呆了一個半月的時間。
朱一龍不會把自己完全當成旁觀者,他會參與進去。一些已經退休的刑警隊長和隊員,與他一起模擬了很多現場。他們會講述九十年代的某些案例,然後大家一起把整個場景恢復,從有人報案到最後結案,整個流程走一遍,經常會模擬好幾天。
如此一來,到現場之後,刑警隊長該做什麼,身邊的其他人該做什麼,朱一龍就了然於心。
演員們常常會對觀察生活這件事進行思辨,在朱一龍看來,“我覺得不一定是觀察到了某一個點,或者觀察到一個動作把它帶到這個戲裡面來,在觀察生活的時候,更多的是把你對於這個角色的想像,比如一些行為方式、一些說話方式、一些職業特性,這些東西儘量地讓它長在生活中。”
形象上,朱一龍會先讓自己胖一點,然後順著電影的拍攝,逐漸讓自己消瘦下來。在這個過程中,朱一龍的體重變化達到了20斤。除了體重變化,後期朱一龍開始儘量晚睡,臉上的疲憊越加明顯。就這樣,他從一開始健碩的刑警隊長,到最後臉頰凹陷、形容枯槁。
狀態上的調整更為微妙,為了讓觀眾感受到馬哲真實地生活在這片土地上。
朱一龍會提前穿上戲裡的服裝,這件衣服有幾個口袋,口袋裡平常會放什麼,平時手會放在哪裡,這樣就能把衣服穿成自己的,然後穿著這件衣服在拍攝地呆上足夠長的日子,它就會變成一件自然的事情。
拍攝過程
順拍加膠片,大部分戲一次過
《河邊的錯誤》雖然講的是一個案件的偵破過程,但又並非全然的懸疑犯罪片,它其實是整體的氛圍,而刑警隊長馬哲也並不是會有明確的節點,或者說具體的事件推動故事,所以朱一龍更多的是把自己放在電影裡,對情景有正常的反應,“讓它自然地發生”。
因此,朱一龍飾演的馬哲沒有太標籤化的動作或者反應,他覺得這就是一個小鎮上正常行人的對照。
《河邊的錯誤》採用了順拍的方式,也就是按照劇情發展的順序來進行拍攝。
朱一龍之前一直就特別想嘗試順拍,“因為在跳拍的時候,某些時候,我們把一場戲設計圓滿了,靠想像抓到了人物的情緒拍完了,但是當拍到這場戲的前面或者後面某一場戲的時候,你突然覺得這情緒不是那麼準確,這個時候你要為了那場戲彌補這場戲的情景,為了要銜接那場戲,可能會在創作的時候存在一些缺失。”
而順拍下來,演員的體驗感會非常強,“我覺得整個人的狀態銜接下來,隨機性更強一些,我自己也會感覺更自然一些。”
《河邊的錯誤》有一個非常核心的視覺,那就是它採用了膠片拍攝,而整部影片的質感很大程度上是受益於膠片拍攝,它給了電影九十年代的氛圍感、南方小城的古樸以及最原始的那種屬於電影的味道。
朱一龍透露,劇組有使用膠片拍攝的想法之後,攝像指導程馬選取了16毫米的膠片,還製作了樣片給大家看了拍攝的整體效果,包括導演在內的主創都覺得16毫米膠片的整個畫面質感非常貼合大家印象中九十年代的感覺,所以最後主創們決定用16毫米膠片拍攝。
眾所周知,膠片的產量在減少,且價格持續走高,非常珍貴。加上拍攝難度又比較高,《河邊的錯誤》的很多戲都需要提前想好、走位走透了,然後才開拍。所以《河邊的錯誤》很多場戲都是一條過的。
人生底色拍戲時會焦慮,但生活裡是鬆弛的
2019年,朱一龍曾經說他拍戲時會感到焦慮,主要是在塑造角色方面,開拍之前怎麼去準備,到了現場怎麼塑造,這種焦慮感會貫穿他的角色的整個過程,開拍之前達到峰值,拍起來之後,這種焦慮會越來越淡。
《人生大事》讓朱一龍摘得了第35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男主角的殊榮,但其實拍攝這部電影時,朱一龍也常常焦慮到跟導演聊天。
在朱一龍看來,“我覺得其實有時候還得多溝通,把心裡的一些焦慮表達出來之後,他會說一些他所認為的事情,其實也不代表我不確定,只是用這種溝通方式,大家可以產生更多有效的溝通和想法。”
《河邊的錯誤》拍攝過程中,朱一龍也會感到焦慮,當人物還沒有成型的時候,當演員沒有真正走到攝像機前,都不知道最後會呈現出什麼樣子。這是一個演員在片場的重要部分。
但在生活裡,朱一龍其實並不是一個焦慮的人,他認為自己是一個鬆弛的人。
只不過,演員的職業本能,驅使著他去讓自己做得更好。
他總是會認真地告訴大家,自己希望帶著作品跟觀眾相見。這確實是一種壓力,朱一龍承認,但是,“得給自己點壓力,包括拍戲前的焦慮其實也可以不焦慮的,但是拍了這麼多年,我覺得難度不是會很大,但我覺得因為常年在拍戲,你需要這種焦慮感,你可能會想到希望給觀眾帶去好作品,這些壓力給到你,可能在做每件事情的積極性和整個動力更足一些。”
“留下幾部作品”,朱一龍曾這樣期許自己,這聽起來有些嚴肅。
但朱一龍說,“因為時間確實挺短暫的,人一生過著過著,越過越發現時間很短暫,所以很多事其實不是很重要。這一輩子你選擇做這個職業,那你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需要去較真,或者我一定要去做的,你做這事情唯一想做的就是留個幾部,儘量可能留一些影像,留一些作品,我覺得其他的沒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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