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資捃 2023-10-20 參考消息採訪
原文刊載:https://weibo.com/ttarticle/p/show?id=2309404958850963865636

2022年11月13日,朱一龍來到江西東部小城南豐,開始了為新電影《河邊的錯誤》體驗生活的日子。彼時,離電影開機還有1個半月。

此前一天,朱一龍剛剛在廈門獲得第三十五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男主角獎。用導演魏書鈞的話來說,頭一天他還是舞臺上光芒四射的“大明星”,第二天就一頭紮進江西小縣城,以一名電影工作者的身份開始了新一輪的創作。

電影《河邊的錯誤》改編自1988年出版的余華同名小說,講述了小鎮刑警隊長馬哲在追凶過程中面臨的現實困境和精神狀態的變化。“先鋒”和“荒誕”是這部偵探小說最明顯的標籤,改編成電影是連張藝謀都望而卻步的存在。參與這部電影的創作,在旁人看來,無疑是一場冒險。

幸運的是,影片完成拍攝後不久就入圍第76屆坎城國際電影節“一種關注”單元,並且在本周獲得第七屆平遙國際電影展最佳影片榮譽。原著作者余華在看完電影后也不吝讚美之詞,稱朱一龍為“藝術家”。電影正式上映前,朱一龍向《參考消息》講述了他的這場“冒險之旅”。

想給觀眾提供更多選項

參考消息:為什麼會選擇這部電影和馬哲這個角色?

朱一龍:其實幾年前我就接觸過這個項目,但我不認為自己在當時的狀態下能完成那版劇本裡的角色塑造,無論是馬哲還是瘋子。後來再次遇到,合適了,就一起創作了。作為演員來說,無論是馬哲這個角色的表演風格,還是採用順拍的方式,都是我很想嘗試的。再加上這部電影是荒誕現實主義題材,我特別想通過它去實踐自己一直嚮往的一種拍攝狀態。還有一點非常重要,原著是余華老師的小說。

問:用膠片拍攝余華先鋒小說,算不算一場冒險?

答:原著小說不是經典傳統敘事的結構,電影也保留了這樣的敘事風格。但我覺得這部電影可以給觀眾帶來更多選擇。我們不能通過所謂大資料預測或者猜測觀眾喜歡什麼,還是要看自己想拍什麼,可以給觀眾帶來哪些新的選擇和體驗。既然魏書鈞導演想拍這部戲,我也想參與,那我們就努力做到自己所能理解範圍之內的極致。觀眾喜不喜歡,那是觀眾的選擇,至少我們要給出不一樣的選項。

問:無論是整部電影的基調,還是你的表演風格,跟你上一部電影《消失的她》都是兩個極端。在不同表演風格的切換上有什麼心得?

答:首先我自己內心得一直保持打開的狀態。我不去批判或評價某一類表演是不是高級的,我認為表演只有“合適的”和“準確的”,它需要能適配在不同風格的電影裡。導演風格不一樣,講故事的視聽語言也不一樣,所以我在參與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創作時,會先把自己掏空,儘量找到一種能適配這部作品的表演方式。

期待觀眾去解讀去感受

問:跟魏書鈞導演合作有什麼感受?

答:魏書鈞導演看起來很穩,說話井井有條,邏輯非常縝密,但其實他挺“男孩”的,畢竟是90後。我們這個團隊,包括導演、編劇和攝影指導,在現場的創作狀態都非常好,一幫年輕人在一起,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怎麼把這部電影的每一場戲拍好,很純粹。

問:通過一些拍攝花絮可以看出,你對這部電影的整體參與度似乎比較高。

答:表演不是演員自己一個人的事情,你需要跟對手演員、導演、攝影、編劇等等所有人配合,及時瞭解他們的想法,並且一定要知道自己在幹嘛,才可能呈現出一個邏輯清晰、形象立體的人物。

問:這部電影目前在多個國家電影節展映過,觀眾的回饋大多都是“討論欲爆棚”,並且針對各種細節都有自己的解讀。

答:我覺得這一點特別好。如果大家在看完這部電影后,對每一處我們在其中營造的氛圍都能有不同的感受,對我們來說還挺欣慰的,這也是我們整個創作團隊所期待的。

問:很多人覺得你未來有做導演的潛質,你都說先好好做演員。那未來的未來呢?

答: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導演可以形而上,演員不行”

問:你在進行表演創作的時候,如何在個人表達和關照觀眾感受之間取得平衡?

答:首先,個人表達更多是屬於導演和編劇的,我作為演員,是將他們的表達具象化呈現的載體。導演的設想是可以形而上的,但是演員不行。就算導演不告訴我他的一些意圖,我心裡也必須有一條清晰的邏輯線,如果我心裡不清不楚,那麼組織行動就會滯後。只有把人物邏輯捋順了,讓自己充盈了,才能知道怎麼去呈現。

說到觀眾感受,我在看電影的時候也是觀眾。我也看過那種7個小時的文藝片,尤其是如果內容還很晦澀的話,的確很難坐得住。所以在創作的時候,我和導演會儘量想辦法通過一些外化的情節來體現人物的內在狀態,讓觀眾更容易理解。比如馬哲最後精神狀態出問題了,我們得讓觀眾能感受到他的混沌,至少得知道他陷在虛幻的夢境裡並且想要逃離,所以我們就設計了馬哲在廟裡追殺瘋子後第二天見局長時數子彈的情節。

問:你是什麼時候與馬哲產生了情感連接?

答:如果非要說一個節點,就是馬哲在酒館逃避瘋子那場戲之前。劇本裡其實不是那樣的。頭一天晚上我琢磨這場戲的時候想,馬哲是員警,他在面對罪犯時應該是勇敢的,但他已經開始分不清真實和虛幻,覺得瘋子一直纏繞著他,甚至覺得所有的事情都是瘋子在引導他去做,那一瞬間我突然感受到恐懼,所以後來他在第一時間選擇逃避。我覺得是這個時候我與馬哲產生了某種情感連接。

跟余華聊電影和籃球

問:余華老師說在平遙第一次跟你見面聊到淩晨三點半,都聊了些什麼?

答:在見到余華老師之前,我一直認為能寫出《活著》《許三觀賣血記》《河邊的錯誤》這類小說的大作家,不管外界看到的他是多開朗、多幽默、多“潦草“,他私下的狀態一定是孤獨的、敏感的、深沉的。結果沒想到,他是真的太幽默太親切了。他是一個非常有人格魅力的人,不會認為你跟他不在一個思維深度和水準,就覺得你淺薄,跟你沒法聊。在我們見面之前,他看了我的電影,這樣一下子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我也更敢於去表達自己的想法。

他很博學。我們不僅聊電影,聊文學,還聊了很多籃球的話題。他不僅喜歡看籃球,甚至對整個籃球史都非常瞭解,這樣我們又有了更多的共同話題。

想帶給海外觀眾展現當代中國面貌的作品

問:四年前採訪你的時候,你剛從坎城回來,那時你說希望下次能帶著作品去坎城。現在實現了,有何感想?

答:這幾年電影行業很艱難,在那種大環境下,很多人不建議我拍電影。但人有時候就是會較勁。我從坎城回來後就是想拍電影,所以沒有去考慮環境或其他因素,只是問自己,你喜不喜歡、想不想拍電影?既然喜歡又想拍,那就放手去做好了。《河邊的錯誤》在坎城首映時,我也並沒有太多的自我感動,就是很享受那一刻。

問:《河邊的錯誤》入圍了20多個國際電影節,同時也即將在多個國家上映。你怎麼看中國電影“走出去“?

答:今年去坎城感觸特別深。當時我跟外國觀眾一起看電影,銀幕上的畫面是我們20世紀90年代的生活。當時我就想,如果有機會,下次我要帶著一部更有想像力、更能展現當代中國面貌的影片來,讓他們瞭解更真實的中國。

在當下,仍有一部分外國人對中國存有偏見。電影作為一種藝術傳播媒介,可以承載中國傳統文化和當代中國的真實面貌走出去,與世界交流。這並不是要證明什麼,就是希望能扭轉一些刻板印象,讓世界更瞭解當代中國人的生活以及我們對世界的看法。說得好像有點大,但我真的覺得很有必要做這些事。

問:下一部作品會體現這種想像力嗎?

答:會更加冒險。不撞南牆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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